至外头渐热闹了起来,霜澶推开窗户去瞧,竟已然到了城内的大街上, 一时不解, 却也不多话。
待至了地方, 日头渐西落, 暮霭沉沉, 沈肃容拉着霜澶下马车,青徊与沈远在后头远远地跟着,想来不过三两月便要至年下,街上人头攒动,热闹非凡。
“今日为何突然带我出门?”
“我听说这几日你都窝在院中, 你竟不想出门么。”沈肃容说罢,伸过手来便想要来拉霜澶的手,大庭广众之下,霜澶心下不免难为情,故而并未教沈肃容得逞, 只堪堪在沈肃容要触及之时退开身子往街边一旁的小摊去了。
沈肃容默不作声得跟在霜澶的身后,瞧着她在小摊前东瞧一瞧西看看,但凡有拿起什么物件的便敛了襟袖上前付银钱去了, 各路小摊贩今日仿佛见着了财神爷一般眉开眼笑。
什么比翼双飞情比金坚琴瑟之好的,什么相公疼爱小娘子的胡话张口就来。
只听得霜澶面红耳赤得连头都不肖抬,却瞧那沈肃容不愧是厚脸皮之人,行若无事一般,只勾了唇角,继而竟掏出一袋金豆子来,霜澶见状好一阵心塞,忙上前摁住沈肃容的手将他拉至一旁。
“那小贩们瞧你出手大方,随意拿话框你,我连妇人发髻都不曾绾,那人却说什么相公娘子的,皆是胡言乱语,你竟要当冤大头么。”
沈肃容闻言,面上笑意更甚,只微微弯下腰,于霜澶耳边蛊惑道,“这么说,细幺可是要为我绾了发髻?”
骤然听得这些,霜澶面上腾得好一阵烧热,再不想听他胡言乱语,“你银钱这般多,想给便随你吧。”
霜澶说罢,退开半步,转身就朝人群里钻去。
沈肃容遂扬了唇角,跟上去不管不顾得径自拉起霜澶的手往人群里去了。
蓦得教沈肃容拉住手,霜澶心下局促不安,正想挣脱,不想沈肃容拉得更紧,半点要松开的迹象都无,霜澶无法,只得面色绯红得由着他了。
二人行至一摊前,现下时节竟有花灯卖,只见沈肃容买了两盏,遂又拉着霜澶往河边去了。
“上回我便想带你出来放花灯的,不想教人扫了你的兴,听府里人说眼下也有放河灯的,今日便想着定要带你出来瞧一瞧。”
天色已然黑了,街边叫卖不绝于耳,河中已然有人放了零星的荷花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