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澶闻言心下也是一惊,不自觉得心跳便快了起来。
霜澶如今对于沈肃容的惊惧, 远不及云氏来的让她心惊胆寒。毕竟说到底,沈肃容虽机关算尽,却未真的要她性命。可云氏不同,耍起手段来显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。
那晚之后,霜澶便不曾出过泸山院,连着去世安居送经书这样的差事也皆是青徊揽下的,故而眼下还是头一回与那云氏相遇。
霜澶心绪难宁,若教云氏知晓了那晚的人是她,哪怕不为着沈肃容,为着她云氏自己,也绝不会留自己性命。
霜澶在脑中不住得回想那日的情形,沈肃容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,霜澶根本不曾瞧见云氏,云氏自然也瞧不见她,何况云氏当时走之前自己也并未出声,想来云氏应该不曾发现她是谁人才对。
可万一事后沈肃容告知了云氏呢,毕竟今日之前,沈肃容常去翰墨轩,云氏那般关心沈肃容安危的人,自然会问。何况就算沈肃容不去翰墨轩,云氏与沈肃容私下便不见了么?
不,云氏原在翰墨轩就是一心要自己命的人,这一点沈肃容也是最清楚不过,不然不会出言提醒自己。沈肃容眼下既然要留自己的性命,自然不会旁生枝节,将那晚的人是自己这件事,告知云氏。
说不定,云氏以为,那晚的人早就死了……
霜澶想罢,深唿了口气,强自敛了心神,暗道莫要慌乱。
沈远前头不是说过,只要不出泸山院,沈肃容都能保自己无虞的。
柳氏心善,想来从未有过害人之心,虽云氏如今来委实突然,却也随即遣了燕归去院门口将云氏请进来,没得教人在外头站久了失了礼数。
少时,待燕归将人引进来,柳氏正要上前去,不想云氏先了柳氏一步,施施然上前来向柳氏行礼。
“见过夫人。”眉眼带笑,当真是个美人。
柳氏虚扶了一把,云氏随即起了身,只道今日去小厨房做了些红薯点心,特意送来的。说罢,便让后头跟着的齐嬷嬷将点心摆了出来。
柳氏弯了眉眼,只道,“何劳你亲自送来,差人来一趟就好了。”说罢,便拉着云氏坐下。
云氏坐下后,眼眸含水,一手拿了帕子掩了唇,朝柳氏说道。
“我自入了沈府却觉得与夫人格外亲切,却怕夫人不喜,故而也不好总来叨扰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