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淮祀毫不在意,道:“我不过探探江石药材的出处,知道是栖州便罢,不曾遣人去那细看。掺一脚江石的买卖不过说笑,无非眼红我五舅舅的线香买卖,真是一本万利啊。”又摇头酸溜溜道,“如我五舅舅这般 ,人在家中,财从天上来,不知是踩了什么狗屎运。”
俞子离鄙夷无比:“你一个贵家公子哥,难道还少银钱花用?天天将黄白之物挂在嘴边,商贾都比你风雅。”
楼淮祀长叹一口气:“师叔,师祖几留了金山银山给你,你自是无所担忧,不像我,将有妻,将有子,要为柴米油盐操持。”
俞子离“嗤”得笑出来,道:“你哪来得妻,哪来的子?要不要我替你炊上 一锅黄梁饭?”
楼淮祀脸不红气不喘,道:“我是万事俱备,只欠外祖父这道东风,唉!外祖父许是和我外祖母吵嘴了,死咬着不松口。”
俞子离抬了抬眼,那暗卫听得脸都绿了,要不是训练有素,早就蹿窗而逃。听闻上皇姬景元脾性有点难以捉摸,身边人难免战战兢兢,跟着楼淮祀这种嘴上没门闩,有天没地,有地没天,怕也是胆战心惊 。
楼淮祀还在唉声叹气,道:“都说好男不吃分家饭,我爹娘康健,分家饭也捞不着。师叔,不如你我合伙卖点仙丹神丸?”
俞子离斥道:“妖言惑众,何来仙丹神丸?”
楼淮祀忙跑过去,把俞子离摁在软榻上,又是端茶又是送水:“师叔,侄儿知道你家底丰厚,出手接济接济……”
俞子离笑了笑,接过茶:“家底丰厚不假,也不知哪个以为我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?”
楼淮祀气得跳起脚:“师叔你还好意思提,我以为你远道家贫,压箱底都掏出来送与你,我一片赤子之心,你也好意思收取。”
俞子离轻哼道:“我既是你师叔,受你孝敬有何不对?那点家底也好意思说,再没比你更寒酸的皇家外孙子。”他边说边疑惑,低问道,“你外祖父,外祖母的赏赐,你娘亲长公主也是手头宽松的,师兄严归严,也不会在银钱吝啬。师侄,你的家底去路有点不明啊。”
楼淮祀目光闪烁了几下,道:“师叔要是与我合伙做仙丸的买卖,我就告诉你。”
俞子离惊道:“你的这些私隐破事竟值得一张丹方,你是何方神圣,吐得气都是香的?”
楼淮祀气得翻了个白眼,一挥手:“冷语伤人三月寒,师叔真是个小气鬼,夏虫不可语冰,我先收拾了姓崔的。”
俞子离摇摇头,楼淮祀只知量人之恶,不知量人之弱,他一口咬定崔家女心怀恶意,却懒得理会为何如此。那崔家女的那点恶意,无非出自一个“妒”字:“阿祀你便不问她所为为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