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沉默着等沈陶陶将墨研好,以笔尖轻轻蘸了一点,低头为案上的书籍撰写着批注,语气平淡:“我从不赌钱。”
沈陶陶添墨的手倏然顿住,愕然抬眸望向他,眸中有些反应不及的迷茫。
宋珽并未抬首,依旧缓缓写着批注:“不嫖妓,更不会夜宿花楼。”
沈陶陶睁大了眼,握着徽墨的指尖止不住地发颤。
“不养外室,不收通房。”
沈陶陶手一抖,手中的墨锭‘吧嗒’一声栽进了砚台中。
“至于酒……”宋珽将手中的书册翻过了一页:“你若在意,也可戒了。”
沈陶陶捞墨锭的手抖得厉害,小小一块墨锭怎么都捏不住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在砚台里越滑越远,渐渐晕开。
她看着这块墨锭,简直像看着即将粉身碎骨的自己。
宋珽却搁下了笔,淡淡抬眼看她:“所以,你也不必怕我。”
沈陶陶颤着目光,将他的神色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,见他似乎真没有与她计较的意思,便微微松下一口气来,低头应了一声是。
宋珽微微颔首,抬手替她将砚台中的墨锭捞出,搁置在一旁:“女官的任期不过三载,你我的婚期可延至你出宫之后。一切事宜我自会安排,你不必担忧。”
之前沈氏不肯嫁他,想必是不知何从处听了这些不实的传言。
如今他已将谣言一一澄清,与沈氏的婚事便也该提上日程。
沈陶陶浑浑噩噩地刚想再应一声,却又觉得有些不对,蹙着一双秀眉将他方才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。猛地睁大了双眼,颤声道:“上官……不,世子爷!如此不妥!当真不妥!您再想想!再多想想!”
再想想其他适龄的大家闺秀,名门淑女。要是不嫌弃的话,将沈静姝娶了也成啊!
这都两辈子了,总不能只逮着她一个人祸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