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陶陶一听,宛如醍醐灌顶,眸光霎时就亮了。
她方才真是吓糊涂了,如今被江菱这一提醒,她才反应过来。
宋珽是什么人?病秧子啊!
上辈子他也是在宫中挂了个太府寺少卿的职,但身子病弱。十日里有九日躺在房中半死不活,还有一日里各路名医与江湖骗子轮番上门会诊,势要将辅国公府的门槛刮掉一层。
他那身子骨,出个房门都费劲。
她嫁过去十年,还从未见过宋珽去宫中当值。
沈陶陶思定,再不迟疑。顺手拉过一位路过的宫娥问了去太府寺的路,又转身去江菱道了声别,便疾步往太府寺的方向走。
江菱见她转瞬已走得快看不见影子,愕然瞪大了眼,冲她的背影喊道:“哎?你跑这么快做什么?”
沈陶陶带笑的嗓音远远传来:“再不快些,就赶不上晚膳了!”
如江菱所言,太府寺离这座偏殿极远,沈陶陶走了好一阵子,才勉强看到远处高悬着的金字牌匾。
她提着裙裾,步履轻快地走到了槅扇前。想着反正里头也没人,便只是象征性地伸手叩了叩槅扇上的雕花,随口道:“掌藉女官沈陶陶,前来拜见上官。”
“进。”槅扇后,男子的嗓音低醇清冷,似冬日里带雪的松风。
沈陶陶仿佛兜头被泼了一桶冷水,墨玉似的瞳仁微微放大,似白日里见了鬼。
这……这定是她太过紧张听错了。
沈陶陶颤抖着收回了手,生怕里头听见似的,将嗓音压了又压,蚊呐一般颤声道:“……看来上官不在,那我改日再来。”
她说罢飞速将手收回袖中,转身就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