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封垏笑了一声,喟叹:“就不能好好说话?”

霜莳心里有怨气,也只有这么说话,才能有一丝快意,来驱散心中的不甘心。眼前的男人好似就有这样一种魔力,一举一动一言一行,很容易便能分解对方对他的敌意与不满。她不想投降,抵死挣扎着,却怎么都恨不起来。

霜莳低下头,绞着手帕,有些怨自己不争气。

封垏好整以暇地抹药膏,也不再撩拨姑娘的心神。

尚未入夏,夜里的风稍许有些凉,院子里静极了,只有极微小的海浪声流进耳朵里,平和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。

霜莳有些担心此行去汴京,有太多不安定的因素存在,她连五成全身而退的把握都没有。可是又不能不去,她不想因为自己,让周身的人受到牵连。

姑娘脸上的愁思藏不住,封垏直白打量,看了许久才开口:“愁什么,都说了凡事有我,你且跟在我身边便是。”

霜莳低声道:“不要你管。”

封垏抬眼,哼笑一声:“我不管你,谁管你?”

霜莳讨厌他这副自大自满的姿态,冷了冷脸:“我就喜欢没人管,你上好药了吗,上好了就请回吧。”

这就开始下逐客令了,封垏直摇头,可真是无情无义。

不过封垏没打算走,他放下药膏,沉了沉嗓音,才道:“太子是知晓我来寻你,才会气急败坏引你前去。你兴许不知道,自从你诈死后,太子便将此事当作蜜饯,毫不客气地往我嘴里塞。我也当局者迷,信以为真,差点被他收拢了去。霜莳,不管你信不信,于我而言,你比什么人都重要。我不管你,就跟不管我自己一样。”

霜莳侧头看了一眼,撞到封垏认真的眼眸时,又迅速低下头。不想回应,也不敢回应,甚至连一句为什么都不敢问。怕问了,她会真的信了。

封垏见霜莳不说话,继续说道:“你大约会觉得我有病。是,我有病,病得不轻。以前对你嘲讽伤害,混蛋话操蛋事说来就来,可是我做了一场梦,梦中与你相知相守,就跟真实中一样。可惜那样的美好戛然而止,一如得知你被大火烧死一样,恨得我想将全天下的人都杀了。”

霜莳不动声色,心里却荡起了涟漪。

封垏呵笑一声:“我以为是圣人下的手,所以将她还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羽翼全都杀了。可是不够解气,我甚至动了念头,将他们全杀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