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清宫中,几名御医忙着为皇帝诊脉,不过几日的功夫,其面色便肉眼可见的枯槁起来,明明不过半百的年岁,看着却叫人只当做是垂暮的古稀之年。
在一旁陪侍的皇后矫揉造作得留下几滴泪,唤来太医到一旁低语,“如何了?”
那御医擦了把额上的汗,竖了四根手指,颤声道:“娘娘,不出四个月。”
皇后点了点头,“倒也无妨。”大典在即,不管是四个月还是四年,都没什么可担心的。
她旋即笑着走到皇帝跟前,将他扶起来,又招了招手,手下人会意,便将药碗端了过来。
“圣上,喝些药吧,您这病就是劳虑过重,太医说您要静养,略养一养便没事了。”
皇帝咳嗽着就着沈雅宜的手喝了一两口,扭过头来问太医,“朕近日总觉力不从心,当真只要养一养便好?”
在场的明眼人都瞧得清楚,这哪里是养一养便没事的,可太医院的人也只能顺着这话往下说,“圣上这病实属思虑忧悸,调养一阵子便可好了,只是切记过度劳累,陛下还是尽量减少政务处理的时间为妙。”
此时皇后接过话茬,“正是呢,母后不也正是这么说的么,如今太医都这么说了,您总该信了吧。”
本不提太后还好,这一提,让皇帝本来便不算好的脸色更是瞬间黑沉了下来。皇帝本不是太后亲生,政见上也向来不合,而且任何一个皇帝,被夺权夺得如今连份请安折子都看不到,还美其名曰为自己身体好的时候,都不会心情愉悦。
于是他一把甩开皇后递上来的药匙,“你们且退下吧。”
汤药洒在皇后手上,烫得其一个哆嗦,沈雅宜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,她抬眼看了眼皇上的表情,也只暗自咬牙切齿,掏出锦帕擦了下手,施了一礼。“臣妾告退。”
德意看着皇后带着人下去,忙凑到皇上跟前将他扶起来,低声道:“陛下,有件事奴才不知道该不该提。”
“何事?”皇帝重重喘了口气,慢慢问道。
“据前线报,南越沈执率兵北上,由路径来看是要入都,兵部侍郎谢尧有本问沈执大人是否有圣上授意?”
“你说什么?”原本姿势还维持半倚着的皇帝一下坐了起来,眼睛圆睁,一时急怒攻心,一口气没喘上来,复又仰倒在榻上。
“你再说一遍?你给朕说清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