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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嘉式扬眉:“若非如此臣还不敢放肆。”

“你还知道自己放肆啊。”燕绥脸红得不行,起身推开窗户。

晴空朗然,乌瓦上积雪融化水滴滑到檐边坠落,在台阶上滋润出一片青苔,阳光一照,绿意葱茏。

十一月十日,霁。

燕纪依旧深居简出,对王府中种种热闹视若无睹,但比以前更配合裴良方治疗。

裴良方近半年来都专注锻炼用刀手术,技术已臻化境。本是为了燕绥练习,但先用在了燕纪身上。

烧伤的面容复原,要先将凹凸不平的旧伤疤剥离,敷药催生新肉。

这样的过程无疑是痛苦的,绕是裴良方自己见过了血肉模糊的场景,看着也有些触目惊心,所以不让燕纪看镜子,怕他接受不了。

“疗伤本来就是破旧立新的过程。我已经跌入谷底,还能坏到哪里去?”燕纪拿过镜子,看见镜中血肉模糊的面容瞬间,他瞳仁骤缩,闭了闭眼,“还不错,不愧是药王谷神医。”

裴良方将镜子抢过来扣下:“我真是不明白你。不让我给你用麻药,就这么生生连皮带肉刮去疤痕,疼得几乎昏死过去,还非要亲眼看着伤口……这么折磨自己有意思吗?”

燕纪勾唇笑了笑,牵动伤口疼痛入骨:“遗忘便等于背叛,沉溺在安逸中无法赎罪。我该受些苦痛,才能感觉自己还是活着的。我如今还能感知痛苦,但我的父母妻儿,他们连如此苟活也不能了。”

裴良方听他这么说,也不急着收拾东西离开了,坐下来和他面对面:“对自己狠的人,对他人可以更狠。说实话,我非常怀疑你会背叛陛下,在最关键时刻给陛下致命一击,我不会让你得逞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