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绥眼眶开始酸涩了。
已经走到请旨赐婚这一步了么?那便真是名正言顺了。相比而言,无媒苟合的燕绥确实见不得光。
燕绥感觉呼吸不畅,心里急切想要逃离这个地方。
“仁宗替我扣下了请婚奏折,臣逃了婚。从那之后,臣脑海中便没有关于阿姐的记忆了。”徐嘉式语速很快,“直到最近,父亲又向我提她。”
燕绥听见「逃婚」二字,瞬间得救了似的,兄长在心中又被塑起神像。怀着隐秘的期待,燕绥声音有些哽咽:“那么,她现在在哪?她和你……”
徐嘉式想到阿姐如今的模样,闭眼叹息:“她疯了。”
“疯了?”燕绥嘴唇发颤,“难道是因为……”
是因为自己吗?抢了别人夫婿的无耻之人,害得苦主发了疯?燕绥设想过若干耻辱与难堪,却没想到迎头痛击的是罪孽。
“父亲说她是生阿菟时出了意外,具体是怎样,臣不清楚。”徐嘉式缓缓舒出一口气,逼着自己直视燕绥眼睛,“陛下,阿菟的生辰和臣父亲假死几乎是同时,父亲是为了照顾阿姐母子,将周王的爵位扔给了臣。臣知道这是欺君的死罪,但父过子还,陛下,请陛下再给臣一些时间,待查明一切,臣会向陛下认罪。”
燕绥才不想跟徐嘉式计较什么欺君不欺君,老周王是死是活他也不在乎,他要的是徐嘉式这个人!
燕绥坐拥天下,想得到一个人很简单。曾经羽翼未丰,但如今他心智已经足够强大,又有可用之人。如果愿意,甚至可以趁着徐嘉式失忆,把他关起来,让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。
但那样又有什么意思呢?囚困一具行尸走肉,做拆散三口之家的恶人,徐嘉式一定会恨他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