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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绥坐不住了,起身欲走,徐嘉式突然攥住他手腕。

燕绥垂眸看去,徐嘉式却已松了手,另一手挑起鱼竿,一尾鲜活的鲤鱼跳进他怀里。

徐嘉式摘了鱼钩,双手将鲤鱼献给燕绥:“这次是臣自己钓上来的。”

燕绥没有接,活鱼跳跃腾开腥风。燕绥想哭。

他有什么资格去接手这条鱼呢?接过来满手腥味黏腻,燕绥脑子里便挥之不去失去夫君的疯妇形象,而自己是始作俑者罪魁祸首,这份罪孽,怎么也洗刷不干净。

“陛下,臣原本的记忆停留在三年前逃婚入京时,不久之前刚记起来进京后对陛下的冒犯。”徐嘉式按着那尾鲤鱼,河水湿润了前襟,鱼鳞粘在领口。他说到「冒犯」时,喉结难以自控地滚动。

原来,他记了初见么?可,那又有什么用呢?

燕绥眼前雾气迷蒙,他听见徐嘉式说:“臣现在有太多不解之处,待臣一一查明,连同欺君之罪,冒犯之罪,一并认领。这条命任由陛下处置。”

到底是谁要谁的命!

燕绥仰头让泪水倒流:“那么,现在,需要朕给你赐婚吗?或者延请名医给你……”燕绥艰难地吐出「夫人」二字,“给你夫人诊治。”

“她……”徐嘉式几乎脱口而出,她不是臣夫人。

但实在缺乏证据,于是戛然而止。

二十七岁的徐嘉式不喜欢女人,违抗父命逃婚,然后就突然来到三十岁。

三十岁的徐嘉式依旧不喜欢女人,但没有证据证明没有成婚,无法为过去三年自己的所作所为担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