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顺扯着嗓子正要喊「走水」「救驾」,燕绥已经被徐嘉式攥着胳膊拉出厨房。
浓烟滚滚中看不清来人,但燕绥熟悉那双长茧的大掌。
“你怎么来了,快做好了,你可以——”
“闹够了没?”
燕绥的「尝」字没出口,徐嘉式一句话像是凉水兜头而下。
燕绥这才感觉到手背疼。
君子远庖厨,摄政王当然厌恶那股油烟味,也看不上胸无大志的小皇帝。
即便是不久前,两人共同摆平吏部考试,也算不上君臣一心……
潜用殿中。
徐嘉式吩咐了双顺去找裴良方,看着燕绥散漫地趴在窗台上,双手摊出窗外。檐下的风将他衣袖吹得鼓起来,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,手背上蓄着黄水的烫伤格外刺眼。
“当然毒不死臣,做出来又不给臣吃。”徐嘉式背手立在燕绥身后,高大的身形让燕绥即使不回头也感受到巨大的压迫感。
燕绥咬了咬下唇:“即便朕给,摄政王敢吃吗?”
“呵,陛下真想改行当厨子?刚任用了个会做饭的侍御史,自己也跃跃欲试。旁人知道都要称奇,张大人的食谱不仅能打动黄杉公,连陛下也为之着迷。往后读书人们也用不着苦读四书五经了,都去研究食谱。”
燕绥背对徐嘉式听他教训,挺直了腰不回头,但控制不住的鼻子发酸耳朵发热。
分明……分明重用张典他是赞成的,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,说得像自己是凭喜好用人的昏君似的……既然认为是昏君,就干脆拉下皇位啊……一口一个自称为臣,哪有臣下跟皇帝这样说话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