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嘉式眸色深如寒潭,凝视燕绥良久,道:“不够。”
燕绥一窒。
“原来陛下还记得与臣的性命系在一处。”徐嘉式道,“陛下做皇帝,臣便是侍寝。陛下下了皇位,臣便要去偷人。实在划不来。”
徐嘉式摩挲弹弓和田暖玉制成的柄身。
因为是小孩的玩意,尺寸不大只有成人半掌长,也没什么杀伤力。弓架打磨得很光滑,除下皮兜便是一支形似鹿茸的整玉,两指左右粗细。
果然,睡皇帝比做皇帝过瘾。徐嘉式大权在握,明明可以将燕绥私藏享用,却要一面捧着他至高无上,一面纵情对他为所欲为。
燕绥凄凉地想,求死都是奢望。
他的生命如草芥,空洞而无趣。徐嘉式却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。
他是陪徐嘉式活着的。
温热的血淌下锁骨,途经心口,大半被衣裳吸附,少部分一直往下,湿润黏腻,长在皮肉上似的。
燕绥垂下眼睫:“朕这辈子都——”
输字还没出口,头顶传来声音。
“比试结束了,陛下你赢了。从今以后腾骧四卫归陛下直辖指挥。今日来的两人名叫朱秦、尤许,分别是武骧左卫、腾骧左卫的指挥使。另外两右卫指挥使名叫何吕、施张。”
燕绥有些懵,半晌才道:“可朕没打到任何猎物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