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戏弄朕很有意思是吗?朕的骑射都是你教的,徒弟怎么赢过师父?朕发一箭你拦一箭,无非是要朕有自知之明,别忘了出身。名不正言不顺上位的人,即使用两年时间恶补文武,终究是不伦不类的。你究竟还要把朕逼到什么地步,才会放过朕!”

徐嘉式面无表情,握着箭身往前一带,箭簇抵在心口。

燕绥慌忙往回抽箭,箭身一滑,箭头倒钩咬进徐嘉式掌侧血肉。

燕绥瞬间不敢动了。

“和陛下在一起有趣得很,臣不想放,也放不下。”

鲜血自徐嘉式掌缝滴落。

“你松手!”燕绥红了眼圈。

徐嘉式置若罔闻。

伤的是他的皮肉,燕绥心中自以为坚固的堡垒却瞬间崩溃粉碎。

斗不过他的。从一开始,这就是场必败的局。

燕绥颓然失力,撒开箭尾,跌坐在地,仰头将白皙柔软的脖颈露给对方:“杀了朕吧。腾骧四卫的营地就在附近,你还带了四卫营的头领同来,不就为的这个吗?你们可以悄无声息处理得干干净净,对外就说朕让野兽吃了……燕植才十岁,二十年内他都不会忤逆你,双顺什么都不懂,撵他出宫就是……动手吧……”

燕绥闭眼,暮春的风裹着花香草郁稍显急躁地掠过耳廓。

预料中的痛感没有落到身上,反而听见一声短促的笑。

“好笑么?”燕绥鼻翼抽动,手背擦过眼角,“也是,皇帝做到朕这份上,古往今来再找不出第二个了。”

“臣也觉得,从古至今没人能和陛下相比。”徐嘉式丢了羽箭蹲身,血淋淋的右手在燕绥眉心一点,落下一粒胭脂痣。

屈指顺着鼻梁往下,揉着双唇将血腥分享,直到燕绥按着心口俯身干呕,徐嘉式才收手。

“陛下要臣负责了么?臣愿意认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