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绥动了动绵软无力的胳膊,敲在燕植后脑:“朕还没死,号丧早了些。”
燕植哇地一声大哭出来,小胖子整个砸在燕绥胸口:“我以后再也不忤逆皇叔了,皇叔别死!”
“你先起来……”燕绥感觉刚才那一下,心脏都快给他从喉咙挤出来了,咳嗽两声喘匀了气,撑着床榻坐起来,双顺给他背后塞了个靠垫。
“朕只是风寒复发,睡一觉好多了。殿里不用人伺候,双顺出去吧……把永安王也领出去,都什么时辰了还待在宫里。”
双顺应声,燕植却抱着燕绥胳膊屁股生根:“我不走。皇叔做噩梦,童子阳气重,我在这守着,皇叔就能睡安稳了。”
阳气重不重不一定,永安王殿下肉是很扎实的。虽然刚才那一下差点送皇叔去见他爹,但小皮猴哭得真心实意,不调皮惹祸时还是孝顺乖巧的。
燕绥看双顺一眼,双顺迟疑片刻携其他人退了下去,将潜用殿留给叔侄二人。
“什么时辰进宫的?”燕绥看了眼窗外,月在中天。进入四月中旬,弦月逐渐饱满,像被啃了一小口的酥饼。
“嗯……”燕植掰着指头数,“酉……戌时吧?反正有一会了。”
“连时辰都拿不准,还一个接一个撵走太傅?”燕绥收回目光,小胖子脸上肉乎乎的,但五官分明像极了其父,可惜只套了个壳子,脑子半点没随他爹,“或许确实只有朕亲自教你,你才撵不走……但也说不准,朕能教你什么呢?能教你多久?你很快就长大了……到时候朕又能去哪?”
少年不识愁滋味,燕植捂着耳朵拒不接受教育:“皇叔你怎么变得和我爹一样唠叨了……皇叔,我刚才听见你做梦的时候喊摄政王的名字,他是不是在梦里也欺负你?等我长大了,一定好好收拾他!但是吧……首先得在他手底下熬到长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