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绥像滚进了云堆里,脑子里白茫茫雾蒙蒙一片,耳边隐隐约约有声音,却寻不到方向,下意识捂紧了耳朵。青年男人的嗓音却越发清晰,记忆的潮涌将他推回三年前——

那是春日寒食节,燕绪生辰,长兄带着幼弟出冷宫于上临围场踏春。

“令章,难怪太子妃薨逝后你不再续弦,原来是换了口味。”

“不要胡说。阿绥是孤的亲弟。淇台,这是徐家周王世子徐敛字嘉式,刚从江州回来。”

“这么好看的弟弟,真是令章同胞?”

“咳,嘉式,孤没跟你说笑……”

“好好好,太子殿下哪会说笑。太子酷似陛下,那么——”

“嘉式——”燕绪打断徐嘉式的话,转头对燕绥道,“淇台,和世子见礼。”

燕绥像个突兀在场的外人,骤然被点名同时仰头,见男人红色骑装意气昂扬,莫名开始脸热,埋头只敢看自己鞋面:“徐……世子哥哥好。”

“哈哈哈,我怎么担得起小殿下叫哥哥,辈分也不对。”

燕绥瞬间连耳朵也红了,局促至极,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。

燕绪道:“无妨。论亲戚与长幼不好称呼,淇台和孤一样称呼世子的表字就好。”

周王世子徐敛,字嘉式。

徐嘉式逗着燕绥喊两声,燕绥脸红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也发不出音。

他实在不能对这个大了自己十岁,只比兄长小几个月的人叫出「嘉式」二字来。

许多事,太子哥哥能,他做不到。

幸而徐世子也并不强求:“来日方长。如今我回京了,多的是时间一起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