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邃眼眸中微微带着些茫然,像是真没听清似的。
“原来摄政王伤了耳朵所以不能久站。”燕绥哼一声,“朕还能说什么,无非是夸摄政王忠君爱国,是大陈第一良臣。”
徐嘉式面不改色:“臣的确是忠国爱君,大陈第一良人,陛下明鉴。”
燕绥瞬间满脸通红地去扯耳垂上草梗,说他聋还能顺竿爬,无耻!无耻之尤!
徐嘉式大掌擒住他手腕:“别动……好看。”
燕绥僵着身子生闷气,任凭长着茧子的指腹摩挲腕骨又撩拨耳垂。
“龙颜大怒啊,应该的,但别让人看出来。陛下应当明白,在你说的话不能让对方听进去之前,保持沉默与顺从等于自保。更不要在听不进你话的人面前展现喜怒偏好,不仅可以自保,也能保护想保全的人和物。”
燕绥抿唇凝视他。
“看臣做什么,看奏折。”
徐嘉式正色,展开奏折,将上面内容逐字逐句读出来:“江州自二月二十四日暴雨,三日不绝。濯江在其境内决堤,波及三座县城若干村镇,受灾百姓合计三百二十户一千七百六十三人。朝廷三月初一拨款一百万两,却如泥牛入海,灾情毫无缓解,流民外涌至安州永州泊州,或成盗贼或成饿殍,典妻卖女半成奴仆半陷风尘……民不聊生。”
一字一句沉声叙述,燕绥脸上滚烫消退,甚至连血色都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