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!”
静谧的月色之下,响亮的一掌撕碎了虚假的平静。
牧怀之眼前白光骤闪,耳畔嗡嗡作响。
镇国公是骁勇善战的武人,纵然年事已高,却依然老当益壮,甚至徒手仍可开三石弓。这劈到牧怀之脸上的一掌,只用了五成力道,却也将人抽得连番后退。
牧怀之踉跄几下,视野中牧破虏的身影也摇摆了一会儿。
可他没有摔倒,最终还是稳住了脚步,缓慢地抬起头,看向定在面前的父亲。
“请父亲明示。”他一字一定。
“逆子。”牧破虏冷冷道,“言行从心所欲,置家族于何处?”
牧怀之受击的那侧面颊已经红肿,声音也有些许低哑:“遑论公主与我真心相爱,尚公主本是荣耀加身,并未辱没家族,父亲为何不允。”
牧破虏冷笑,震声道:“纵观大梁历史,凡是驸马,从不曾担任要职。如今牧家只余你我二人,你不求建功立业,反而耽于男女情爱,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。”
牧怀之皱起眉头:“按父亲的意思,怀之当终生不娶、只身献国?”
“可笑!”牧破虏怒斥,对着长子又是一掌,使了约有七成力劲。
牧怀之猝不及防,被击倒在侧,手掌磋上冷硬的石子路面,在掌心擦出血痕。
“这天下有成千上万名女子,你为何非要与公主成婚?”
牧破虏再度背手身后,不含温度地注视着牧怀之。
“圣人对牧家早有忌惮,若尚公主,牧家定会为圣人眼中钉、肉中刺。镇国公的爵位虽是世袭,凭圣人心意却能任意褫夺,先祖百年荫庇如今危如累卵,岂能亡于你我之手?!”
镇国公字句振聋发聩,在牧怀之耳畔炸如惊雷响板,将他一颗心紧紧提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