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别开视线,轻道:“我倒是想天天都能这样盯着你看。”
得了,这下又换陆齐光脸红了。
“你想得美。”她小声地驳了一句,梗直脖子,五指局促地绞住衣角,“你、你还有什么事要同我说的?总不能专程只是为了一只鸽子吧?”
经陆齐光一问,牧怀之顿时想起此行的另一个目的。
他的容神冷静下去:“殿下生辰宴当晚,陛下命大理寺卿、刑部尚书、御史中丞火速查审定远侯贪赃枉法一案,不日将有眉目。”
“定远侯下狱,家父同刑部稍有门路,臣可携人探视。”牧怀之语音微顿,“待此案尘埃落定,殿下是否要去送那恶贼最后一程?”
未曾料到话题会如此突变,陆齐光眉心一动。
“去。”她斩钉截铁,“当然要去。”
上一世,定远侯亲眼目睹她奔逃,不但隔岸观火,还落井下石。这一世,她终于有机会,亲眼去看此人行将就木却无可奈何、气急败坏的模样。
“好。”牧怀之颔首应下,“待到那时,镇国公府的马车便来接应殿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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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后几日,陆齐光在府中韬光养晦,等待定远侯案三司推事的结果。
这期间,上京城的定远侯府遭人查处,济善米行与秀音舫被封禁取缔,连带着挖出一大片与定远侯府有染的贪官污吏们,曾经飞扬跋扈的走狗也被押解上街,引得百姓好一阵唾骂。
陆齐光虽然多数时间在逗弄那只取名为“狗子”的肥鸽,却也自公主府仆役们的议论中察觉到了上京城的气氛变化,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定远侯府于她而言,既是前世留下的怨恨与遗憾,又是管中窥豹以见大梁颓败的孔径。
陆齐光曾经将大梁国灭归咎于自己,如今却隐约发现,她所依附的国就像一棵参天的古树,一朝倾倒,并非是因她个人汲取了过多的养分,而是因树心蛀烂、树根腐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