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席间宾客倒吸凉气:又是玉石玛瑙,又是点翠镶纹,定远侯府确实有钱,也确实舍得。

晁鸿祯本人也坐在玉席之上。他见陆齐光挑中了自己的礼物,又自窃窃私语声中听出众人对他有畏有羡,眼神不由得轻慢起来,得意的滋味显而易见。

陆齐光自余光中瞥见晁鸿祯的动向,笑意冷却三分:像他这等丧尽天良的恶人,还当奢靡是种天大的享受;再者说来,若能用蝇头小利换来宫廷内库的所有宝藏,又有什么舍不得的?

她将那只木盒包在手中,没有立刻打开,盯着盒子多看了几眼。

若她交代牧怀之的事已顺利办妥,那么,她开盒之时,就是晁鸿祯的死期。

陆齐光忽然有些恍惚:为了这个时刻,她已经准备了太久,也为之付出了许多;如今复仇近在咫尺、胜利唾手可得,她反而有一种近乎缥缈的不真实感。

万幸,这一路走来,她并不孤独。

陆齐光稳住心神,将手掌覆上盒盖,缓缓将其打开。

映入眼帘的,是毫无裹饰的内盒。放置盒内顶端的,是一本薄薄的、熟悉的账簿,上书“秀音舫”三字,似乎还染着一股专属于烟花柳巷的脂粉味。

陆齐光大喜过望:成了!

她柳眉轻扬,粉唇微张,惊讶之姿浑然天成:“这、这是……什么?”

迎着包括梁帝在内的所有人的注视,她伸手摸入木盒之中,将盒内的物什囊括手中。

等等——陆齐光手腕一僵:怎么会有三本?!

她与牧怀之二人,不是只调查了济善米行与秀音舫吗?

难道定远侯府还有其他的营生?

可大庭广众之下,箭已在弦上,陆齐光不得不发。她只能将盒内的三本账本一并拿出,读书似地,捧在自己的面前。

甫一看见陆齐光手中的东西,晁鸿祯身躯立刻一僵,好似一盆冰水直灌颅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