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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齐光低头,念出第一本账簿内页上的字:“秀音舫账册及略人记册?”

她的声音充满疑惑,音量不大,却能让在场众人都听见。

陆齐光将第一本账册放至底部,随意翻了翻第二本簿子,选中其中一页,如法炮制地念出了上头的内容:“济善赌坊收入不济,送定远侯府银千两?”

这两本账册,都是她与牧怀之经过调查得来。

而她接下来取出的第三本账册,却是她从不曾见过的。

这本账册看上去平平无奇,封面上甚至没有任何题字。

她信手翻阅,发现这账簿内详细地记载着定远侯府收受贿的账目,大到奇珍异宝,小到一锭银子,任意挑选几页,官职、名字、具体数额无不悉数载明。

甚至连历年操持她生辰宴的刘尚书也赫然在列。

这到底是千真万确的记载,还是牧怀之为诈出定远侯而制造的伪物?

陆齐光心头发紧,只觉得手中沉甸甸的,像捧着一抔压城的山雨,随时可能将大梁吞没。

在此前的追查过程中,陆齐光已然发现,定远侯府勾结官员,为非作歹,百姓敢怒不敢言——大梁看似祥和的表面下,兴许早有国之将倾的兆头。

她忽然被莫大的悲愤笼罩,一根看不见的细线猝然悬上手腕。

在那细线的另一头,紧紧拴着大梁的命运。她的国早已与她密不可分。

现在,陆齐光又多了一件事要做。

她不光要给晁鸿祯最后一击,也要给那些狼狈为奸的佞臣最后一击。

她稳了稳心神,合上地第三本账册,当即编了一个名字:“定远侯府收赠各官员钱礼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