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便已经见过她们,只是当时夜深,她们睡意正浓,不曾搭理自己,还朦胧中将她给撵了出来。
陆绾礼貌性的冲他们微微点头,步履蹒跚的往里走着,那个带头的宫女拦住了她的去路,一眼便瞟到了她发髻上那支桃色发钗,上前一把夺下,拿在手中仔细端详,“这么好的东西,不是偷来的就是与人私通送的,我这是在帮你。”
后面几个宫女看到发钗做工眼睛都直了,随声附和着说还是和柔儿姐相配。
陆绾没有力气上前夺回来,用手支撑着腰,嘴唇苍白起皮,淡然道:“那发钗是靖王赠送给我的,要是你们不想惹来麻烦,只管拿去便是。”
柔儿听后觉得哈哈大笑,用手搭在她肩头,“你还想着用靖王来压我们,就你这副德行,靖王能送你东西?你这只不知死活的小家雀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,做梦去吧。”
此女子名字倒是柔和婉转,可与她的性子相隔十万八千里,不过好在她也只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,比起到处打压新来之人要温良很多。
陆绾淋了一夜雨,加之被打了几十大板,虽力道不重,可浑身也没有了力气,就像当时从山下狼狈逃下来一样,也没有精力再同她争辩什么。
浣衣局姑姑清着嗓子过来训话,每日老生常谈的话语让底下的人都只是敷衍着点着头迎合着,她刚训到一半,陆绾便昏昏沉沉晕厥过去,只隐约听到周围人骂骂咧咧说着晦气。
等她醒来后,四周有些阴暗潮湿,身下还有些硬邦邦的,她勉强撑着身子起来,原来是进到了柴房,看来这是要长久住在此处了。
浣衣局每日送来的衣裳堆积如山,有几人专门清洗后宫娘娘的衣裳,剩下的便就是下人奴才的服饰。宫中本就是三六九等最严重之地,而最没有身份可言的地方便是辛者库和这浣衣局,尤其是洗奴才衣裳的宫女。
住在柴房唯一的好处便是能偷摸吃上一点东西,此处环境虽比不上屋内通铺,但也至少没有人一直在耳边念叨,行动自如。
陆绾刚恢复一点力气就被成堆的衣裳堆满身旁,肆意扔着衣裳的人哼哧一声,“这些衣裳洗不完今天就不要想吃饭。”
“我要是没有记错,这堆衣裳是姑姑刚才给你的,我的,是这一堆。”陆绾指着脚边木盆里的衣裳,将那堆散落在她跟前的衣服划开一条界线。
柔儿一听赶紧上来给她长着气焰,用脚将衣服又踢了过去,“听说你叫丝官,我看你想傍上主子也真是够费心费力的,这堆衣裳你洗也得洗,不洗也得洗。”
“那我倒要看看不洗会怎样。”
她用眼神示意身旁之人提着一桶水来,“在这里,除了姑姑,我说了算,让你好好看看什么叫做规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