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令约视线往后挪了挪,此时霍沉已收起先前那副好奇表情,换回以往沉着清隽的模样,端端撑着伞,直挺挺地立在春日里。
他的气色比冬日里好了很多,大约是病愈了,她竟在他脸上发现一抹淡淡的红。
比平常板着脸可爱。
她看了会儿,不动声色收回眼,朝云飞道:“走罢。”
三人踩在松软春土上,走过小桥进了林中,细雨沙沙声愈发显耳,冬春交替的林子里恍若有股神秘的天然灵气。
云飞收了伞仰头四看,慨叹道:“罪过罪过,我们住来这里整整一冬,竟还没好生瞧过这林子,”又问令约,“这处林子都是姐姐家的么?”
令约背着背篓走在前面,失笑:“这都是老祖宗们留下的,怎会是我们一家所有,只不过现今只我们几户人家在照管罢了。”
“却不知山上是哪般光景,满山春笋么?”
“那是自然,不过山上的可不是挖来吃的。”
她说罢停下,环顾一圈道:“这一片是我冬月里壅过的,你当心脚下,若见着冒出头的便叫我来。”
“好!这一片全归我找!”云飞兴高采烈地应下,低头巡逻起来,令约则放下小背篓,取出短锄,蹲身观察起脚边几颗笋。
被遗忘的霍三公子左右看看,无半分犹豫地走去少女身后,俯视着那顶比她人还大的笠帽,眉间郁起思量。
听闻恪说,她好像很信任他?
就连付云扬听了消息都急匆匆赶来问他,她为何信他?
他意欲询问,偏又开不了口。
到如今,即便有人再给他十张脸,他也不会去猜她这是对他抱了别样心思……她不把他当成断袖便是好的了。
可除了这个,还能是甚么缘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