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儿阿显因跟云飞闹了许久,功课耽搁到人定时也没做好,贺无量为陪他难得这时辰还没醒,自然也少不得一顿催。
将人叫起来,郁菀方才摇头一叹。
犹记得年少时,她也像从兄从嫂那般,事事心平气和,哪似今日,家中个个儿不教她省心。
与此同时,不教她省心的贺姑娘打了个喷嚏,惊吓之余忙又抱起药汤喝上口。
苦这一时,总比病了苦上加苦好几时好。
是以,春分这日她再没敢冒雨出门,而是将去年郁菀买给她的笠帽翻找出来,又到西边屋里找到闲置许久的小背篓与短锄,备好一切,顶着笠帽出门去。
雨依旧细细地飘着,像是比昨日小些,院里暗香盈盈,她反倒没了前两日的着急劲了,先到梅树下嗅上会儿。
细密的雨珠附在薄薄的花瓣上,聚成真珠般大小,晶莹剔透,引得她探出指尖,点碎两颗。
再往旁边一朵花上移时,忽听身后传来人声:“姐姐这打扮是要去哪儿?”
她转回头,云飞正一脸好奇地瞧着她这身行头,当然,他身后撑着油伞的霍公子也是。
“正要去林中挖些春笋。”她说完,忍不住打趣起眼前的少年,“怎么今儿不躲着人了?”
“姐姐快莫取笑我了,我也是怕吓着你。”云飞难堪挠挠头。
“取笑你做什么,还没向你说谢呢。”
云飞知晓她说的是那袋伽南,笑道:“我也是从三哥那儿拿的,姐姐喜欢便好。”不欲说这个,继而问道,“姐姐挖笋能带上我们么?”
“你们出来不是为别的事?”
“哪有甚么事,闲得都快生草了,秋娘在屋里薰艾草,三哥说出来走走的,”云飞说罢回头看眼霍沉,“幸好听了三哥的,走前边儿,不然也撞不上姐姐出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