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沉想着,右手捏了捏眉心,坚定上前两步。
单这么捉摸定然不通,不如直截了当地问她。
黑影侵来,少女刨土的动作一顿,仰面看他时因帽檐过宽遮了目光,只看去霍沉腰际,那处挂着块蝴蝶佩玉,倒是头回注意到,想来是冬日里教斗篷掩住了。
她努力再向后仰些:“怎么了?”
瞧着有些呆头呆脑,声音却还清澄,霍沉像是忘了要问甚么,只顺势指了指脚边:“呃,这颗如何?”
“嗯……笋叶没泛黄、不哪般厚实、瞧着干瘪瘪的。”她摇头评价完,指去另一处,“你去那端瞧,兴许都比它好些。”
“……”霍沉郁结,又想果真不问才是对的,遂将话彻底吞回去。
林间的雨教先前又小几分,他静静待在挖笋姑娘的身旁,优雅得像是林中画、画中人。
令约挖出第一颗笋时,吃惊于他还在此处,也不知说什么好,只瞅他眼去拿小背篓。
霍沉见状总算破画而出,道:“我来。”
他本就离背篓近些,此时先她一步拿来手上,伸去她面前:“贺姑娘只管挖,我拿它便是。”
“那……多谢你。”
令约轻声答谢,不客气地放下笋,又蹲身将土坑埋好,转去下一颗笋前。
霍沉提着背篓,不近不远地跟上,是时忽吹来阵风,挂在竹梢上的雨珠轻易被扫落,砸在霍沉伞上,滴嗒嗒响。
埋头刨土的少女却没这等好运,后背教雨一淋,登时吓得缩去帽檐底下,可衣裳到底湿了,躲也于事无补。
她背过手掸了掸后背,幸好初初立春,穿得并不单薄,不曾祸及内里。
“可需家去换身衣裳?”身后有人多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