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镖局,就想到早死的小姑子。桑氏不禁咬牙切齿,嫁得好又有什么用?还不是早早的死于非命?

至于李明琅,什么云生镖局的大小姐,不过是个孤女!有什么本事冲她叫嚣?

“学义啊,娘早上去城里交活,听针线铺的嬢嬢说,你表妹这几天上上下下的可忙了。”借着油灯,桑氏眯起眼睛做起了针线,“又是给镖局招人,找了些不三不四的乞丐做事,又是给酒楼送货的。听说他们镖局来了个俊俏后生,说是新来的镖师。噫,还没出孝期呢就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事!”

朱学义手上一顿:“表妹不是在家给姑父、姑母敬香么?”

“呸,你听她胡说八道!她这个小姑娘,心眼多得很。上次我去李家,门都没近就遭她赶出来了,你娘这张老脸啊……”

桑氏嘴里骂骂咧咧的,又翻起老黄历把早逝的朱妙娘夫妇翻出来骂了一通,说他们走南闯北做大生意,却一丁点没想起他们朱家人。

“你爹这么大年纪还天天下地干活,腰疼了也不敢跟他妹妹讨一个闲置。他们李家也就年节里接济几两银子,忒吝啬了,咱家缺那点臭钱吗?”桑氏骂到口干,仰起脖子把凉茶一饮而尽,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!幸好你是个带把儿的,还是个上进的。听娘亲的话,多去你表妹家转转,警醒着点,该是咱们的就是咱们的。”

朱学义抿紧嘴唇,他既嫌弃桑氏低俗市侩,丢他这个读书人的脸,又不得不承认,有些时候桑氏的精明对他们一家人都有好处。

“儿子晓得了。”朱学义放下书卷,“过几日,我就去镖局看看表妹,免得她遭了外人欺负。”

“哎,你知道便是。”桑氏这才敛了怒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