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卿吸吸鼻子,勉力忍住心中的悲伤。是她没用,身子不争气!
韩奕羡见状,又轻叹一声拢一拢她的肩迅速转移话题:“如今岳父的私塾里学生是越来越多了。这趟过去一看多了十来个。爷瞅着他老人家精神还挺不错,看样子很是乐在其中。”
之前全副心神都为着她的病,还未来得及告知她岳父的情况。
念卿知他心意,亦便配合应道:“爹爹自来如此,闲不住。忙一点反而过得快活一些。”
韩奕羡点头,摸摸她的脸说道:“等我们荷儿再大一些,便将岳父接来可好?由得他老人家亲自教导荷儿。也好叫我们尽下孝道,让岳父含饴弄孙安享晚年。”
念卿一愣,随即摇头毫不犹豫。她面现一丝悲哀,婆母素来门第之见深重。看不起她的出身,亦轻视爹爹。即使爷对他老人家极是尊重,可那又怎样?她能忍受婆母的不公,但无法忍受婆母那般的轻慢爹爹!
她只有一个爹爹,生她养她,疼她爱她的爹爹。她不要他再遭人作践!只要想想荷儿满月礼那次,婆母连面都不屑与爹爹相见,她心里就万分的难过。
韩奕羡观她脸色,不禁暗自懊恼。他只顾着想让她开心,话说得不太妥。虽确是他的真心话,但母亲对岳父……
他愧疚的看住念卿,这亦是他亏欠她的地方。母亲为人固执不听劝。不论他劝说多少次都不肯改变态度。
正想着找话安慰她,陈嬷嬷端着药汤过来。
韩奕羡面色一沉,立刻皱起了眉头。他接过药汤搁在石桌上冷眼望向陈嬷嬷,十分不悦道:
“你怎的还在这里!莫非爷的话都不当数了?”
他前两日便告知这婆子,让她滚回东屋母亲那去。没曾想,她竟然还没走!
陈嬷嬷“扑通”一声就跪下了,哀求道:“求二爷开恩,容老奴留在院里。不要赶老奴走!”
她不住磕头,形状可怜:“老奴对天发誓,日后定当尽心尽力服侍夫人和小姐!绝无懈怠,不生二心!若有违此誓,叫老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!”
自那日给韩母探听消息,告知卿夫人可能患上肺痨后,陈嬷嬷当场就被韩母指派家丁给押送回了北院,隔离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