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已经25岁了,许医生说,她总不能在你们身边一辈子,总要走出独立生活的第一步。
陈谨再不情愿,见女儿拼命点头,只得勉强答应。条件是,她要有女儿房子的钥匙,随时可以来。
“没问题。”纪然痛快答应。
在她看来,一个人住的好处,是开心时,可以关起门来,笑得还像当年的那个纪二哈一样,没心没肺,是难过时,可以关起门来,在房间里的任何角落想哭便哭,任何一种情绪的宣泄,都不必在意旁边有谁用关切的眼神看你,将你当成一个病人,用那种令你窒息的眼神宣告你的无可救药。
比如今天,她躺在床上,对着对面白墙上投影里播放的韩综笑出了泪花,笑着笑着,又忍不住哭出来,哭得蜷成一团,头发遮住脸,沾湿满面泪痕,一根根贴在脸颊上。嘉宾讲了个笑话,墙上的所有人都在捧腹大笑,笑着看她,将她圆滚滚的身影覆上一层光影的浅蓝,渐渐的,她哭累了,闭眼干吞下两颗白色药丸,关掉投影,墙上的人一瞬间全部消失,屋里静下来,黑下来,而她,已然沉沉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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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要说:
过去都是假的,回忆没有归路,春天总是一去不返,最疯狂执着的爱情,也终究是过眼云烟。
——加西亚。马尔克斯《百年孤独》
第52章
纪然做了个梦。
梦里的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,病房里又开始嘈杂起来。护士端着冰凉的托盘进来,戴着胶皮手套的手开始在她的皮肤上涂碘酒,有种冰凉而潮湿的触感,然后下针,熟悉的老位置,已察觉不出疼,耳边是针管药瓶触碰的声音,清脆的叮叮当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