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晚终于吃痛一声松了手,刀咣啷一声掉在?地上。趁着杜宗田弯腰的功夫,越晚忙不迭地往楼下跑去。

发烧劲起来了,越晚四肢都乏沉得厉害,连走?路都费劲,别说跑了。更何况走?廊一片漆黑,她踉踉跄跄地没走?到?楼梯口,就被杜宗田一个跨步揪住了头发。

不过脑袋不大运转的时候,痛感来得也比往常钝很多。越晚被扯着脖子掼到?墙上的时候,竟然只短促的闷哼了一声。

她还有闲心想着拖延时间,“走?之前能不能告诉我,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?”

潜意识告诉她,这伤,和越明成的事也有关。

杜宗田被戳中伤疤,目眦欲裂,浑然没听进她说的话。手里的刀往她脖颈处狠狠地扎下——

砰!

越晚的眼皮上被飞溅的硬物?划过。

一件小陶瓷花瓶在?杜宗田脑袋上炸开,当即就让他松开了钳着越晚的左手,整个人像烂泥一样滑跪在?碎瓷屑里。

越晚睁开紧闭的眼睛,惊魂未定地捂着脖子,剧烈咳嗽起来。

要?说不怕,真的是撒谎。

尖刃迫近的那一刻,她甚至能感受到?镰刀悬停不住的势风,吹动在?后颈的绒毛。

她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。

周随站在?楼梯上,大踏步向她走?过来,额头上沁了薄薄一层冷汗,脸色比越晚还难看?三分。

他把越晚紧紧圈在?怀里。声音艰涩而颤抖地从喉管里,断续地挤出来:“对?不起,下次……绝不让你一个人了……”

越晚憋蓄良久的眼泪,在?见到?他的一霎,争先恐后地掉了下来。她紧紧抱着周随,哭腔喊他:“你怎么才来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