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,雪松安定的清冽让越晚凭空多了些底气和安全感。
周随伸手去擦她的眼泪,指节抖着,怎么也触不到?越晚的脸。他微陷的眼窝下一双眼瞳几乎是阒然死寂的黑,孤怆地盯着越晚,红血丝布得密麻。
越晚搂着他哭了一会,才发现周随的不对?劲。她探出指尖点了点他的脸,暖气分明充足的屋内,却?凉得吓人。
她又慌了起来:“被打的是我,你怎么比我反应还大。”
杜宗田躺在?地上,斜盯着这一幕。
“从小就会勾引男人……”
额头的鲜血粘稠地糊住了他试图睁大的眼睛。杜宗田觉得越晚身边的这个男人,叫他眼熟的很。
越晚懒得理他,摸摸身上的口袋,“你报警了吗?”
周随没有答话,骤然起身,走?到?刚清醒三分的杜宗田身边。
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杜宗田。
杜宗田忽然骇然地颤起来:“是你……”
周随却?不给他说话的机会。他抬起腿,重重地踩在?杜宗田的腕关节处。
漆黑的走?廊里,周随像普蓝里的一团浓墨,是最暗的个体。
闷沉的骨裂声隐约响起,但更惨烈的是杜宗田的哀嚎声。他在?地板上因为剧痛,蠕动,挣扎着要?把手扯出来。
兴许是他挣扎得太剧烈了,周随沉着脸,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。
而后就是皮肉击打的声响,光听动静,力道就大得很。
越晚半坐在?墙角喘气,等到?她摸黑去打开了壁灯,才看?清杜宗田头上溢出的一大摊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