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的视线相接,陆肖的手指不安地蜷缩起来,显然是有些忐忑。

这一下,瑾夭更觉得自己成了坏人,心底叹了一口气,抬手揉了揉发痛的额角。

陆肖在意识到对方不高兴时,毫不犹豫屈膝跪了下去,随着一声闷响,他的膝盖磕在地上,磕得没有半点水分。

瑾夭被弄得一愣,反应过来时心头多了几分无奈。

对方还穿着之前的黑衣,单膝跪地时腰板仍是笔直的,沉默冷峻,再加上压不住的杀气,绝对是最称职的刀剑。

应该说,至少是单膝下跪?

她这个念头还没散去,便见眼前的人俯下身,变为双膝下跪,整个人趴伏在地上。黑衣上包裹着削瘦的身体,像是低入尘埃。

不论对错,只要主人不满,必须请罪。

这是组织的规矩。

陆肖的脊背弯成一道弧线,将头抵在交叠的手背上,表现出完全的顺从臣服。他面上没有丝毫不情愿,只是熟悉的受刑姿势让他有点恍惚,眸中的光开始晃动,慢慢要沉于死寂。

然而下一刻有人将他拉起来,动作有力却莫名透着几分温柔。

瑾夭将人拽起来后,一把将人抱住,抬手将他的头摁在自己的肩膀上。

草药的香气扑面而来,陆肖的眼中闪过茫然无措,身体下意识地戒备起来,却没有躲闪,脊背僵直地任她抱住。

“你呀……”瑾夭像是轻叹了一声,反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,指尖轻缓地穿过细软的发丝,像是在哄一个不安的孩子轻轻拍了两下。

陆肖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,胸口莫名有些酸胀,不同于身体熟悉的疼痛,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。他的身体僵硬得像是木头,想要说话又怕破坏了现在的场景,学过来的几句话在舌尖滚了几圈又咽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