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到晨曦将至,他才终于浅浅睡去。
随着清晨丛林中第一声鸟啼,陆肖的神志瞬间回笼。这是十几年被训练出来的条件反射,作为命如草芥的杀手,丝毫懈怠都是要付出性命代价的。
他在清醒的瞬间翻身下床,劲瘦的腰绷出好看的弧度,身手矫健,闪身隐藏在黑暗中,即便没有内力也做得悄无声息。
晨光还未投入屋中,光线有些昏暗。
陆肖眸中一片死寂寒冷,听到屋中有第二个人的呼吸声,反手从头上的发带中拽出一根极细的银线,无声无息地靠近屋中唯一的活物,杀机四现。
他手中的银线绷成最易杀人的力度,却在闪电般动手的前夕,动作莫名一顿。
陆肖下意识要忍住心头的怪异,却在片刻停顿时余光扫到床边的青衫。昨晚的记忆瞬间回笼,那双不似常人的眸子刹时沾染了几分人气儿。
他低头看到手中的杀人银线,眼底更是闪过了几分慌乱,掩耳盗铃般将手藏到身后,随后赶忙闪身躲进黑暗里。
屋外传来几声婉转的鸟啼,未关严的窗户将带着青草味的风散进来。
陆肖却全然感觉不到,只紧张地听着软塌上人的呼吸声。对方陷在柔软的被褥里,面朝着墙,呼吸绵长睡得正沉,根本没有察觉刚才命悬一线的危险。
他蜷了蜷手指,感受着掌心银线的冰冷触感,却因为藏在黑暗里,神色看不清晰。
半晌,陆肖默默将银线藏回发带里,明明是几乎刻在骨子里本能,这次竟不自信地借着屋中的铜镜检查了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