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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相伴时日总道寻常,再一眨眼,长兄最放不下的晖儿便如此死在了自己面前。

建平帝像被人扯起了心,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、轻诺的愧疚、对长兄的思念齐齐上涌,坐拥江山四海的一国帝王,就这样无力地在侄儿身前蹲了好久。

久到脸上伶仃几行泪痕干,才颤颤巍巍举起手合上了侄儿的双目,随后取了长命锁又给侄儿戴上。

“盛郡王的葬礼以亲王制,停灵后葬入皇陵,”建平帝吩咐身边人,“去寻上好的金丝楠木棺。”

底下人本想着说现打金丝楠木棺压根来不及,但看到陛下如此模样,也只能硬着头皮应诺。

说完,建平帝起身,低头看着地上血迹:侄儿罪无可恕,只求叔父善待千澄。

看着熟悉笔迹,眼里几乎又要涌上泪来,“摆驾重华宫。”

——

重华宫内。

整个重华宫内各人低头忙碌,却又井然有序,最闲的两个人,便是已昏迷在床上的梁彦昭与坐在床边眼圈通红的皇后了。

宁歆歆正皱着眉、执着笔,在圆桌处与几位医正商议梁彦昭的伤情。

皇后看了心里有些发酸,昭儿刚遇刺那日,歆歆还叫了一声“母后”便哭得睁不开眼,如今不过几日,竟坚强了这么些个。

但她能做的,却只有紧紧握着儿子的手,不时换下他额间的冷水帕子。

“发热是因着伤口发炎,”刘医正皱眉,“明明昨日里还好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