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瞧他夸张的模样,轻吟忙哎呦哎呦为他顺着背,自个儿也尝了一瓣,酸的倒牙。

玉珠说昨儿已吩咐过客栈里的厨子制些酸汤,一会儿给她炖鱼,还说要做些清爽的小菜来,忙忙活活地就去了。

墨云则领着老大夫事无巨细地问着,听说有安胎的方子,当即就跟着去了医馆。

唯独陆绪坐在捏着手站在原地仍没回过神儿来,直到轻吟领着团哥儿要走,叫了他一声,才算稍稍有了些反应。

极少见他这般无措的模样,轻吟没忍住笑了笑:“爷陪着夫人说说话吧,我去给玉珠搭把手。”

陆绪闻声仍是有些讷讷的,略一点头,等她走远了才走到床边去坐下来,怔怔地瞧着李元歌好半天才开口:“阿元,我实在梦里么?”

“真傻。”方才被几个人围着,李元歌倒是没在意他,这会儿瞧见他如此模样,实在觉得可爱,“我家阿绪,就要当爹了。”

一句话,听得他瞬间红了眼尾,眼神复杂得很,欣喜与挣扎交织纠缠,说话时声音里带着隐隐约约的颤意:“真的有了?”

“真的,真的,真的……”轻轻拥他入怀,李元歌开口时声音又轻又柔,哄小孩子一样不厌其烦地与他说着同样一句,直到他相信为止。

陆绪忽然有要哭的冲动,想抱紧她,却又怕伤着她和腹中孩儿,整个人紧张得不得了,绷着身子丝毫不敢将重量往她身上落。

自然是察觉到了他小心翼翼的动作,李元歌又是心疼又是觉得好笑,往他怀里拱了拱:“我又不是纸糊的,你怕什么?”

“我很怕,怕你受苦,怕你疼……”听她声音里带着十足的调侃笑意,陆绪却难得正了神色,说话时虽然已经竭力克制,可还是带了一丝异样。

听他声音不对,李元歌忙从他怀里撤出来,见他当真要哭,忙哄他:“好了好了,我受苦受疼也饶不了你,你还是先心疼心疼自个儿吧。”

这话听着是她故意吓唬人,可陆绪却还是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:“若是能替阿元受着,我自甘之如饴。”

“那我想吃水煮鱼,要你做的才吃。”李元歌倒也不客气,勾着他的脖子笑着提要求,见他想都没想就应了,还说要自个儿亲自去抓。

瞧他这架势,李元歌倒是丝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假,忙抱着他的手笑:“我也去,现场指导。”

陆绪自然不肯,说是外头天冷了,吹了风再病了可不好办,只管叫了轻吟和团哥儿来陪着她,自个儿领着长夜抓鱼去了。

当喷香的水煮鱼上桌时,李元歌笑得眉眼弯弯,捏着筷子尝了一口,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笑着说了声好吃,然后就看着他们一个个笑得花儿一样,着实有些无奈。

一餐饭下来,除了她和团哥儿,其他人几乎没怎么动筷子,只顾着往她碗里堆好吃的。

“饱了,我去给秦妙写信,你们把这两座大山解决了,不许浪费。”放下了筷子,又伸手将面前堆得高高的两只碗往中间轻轻一推,李元歌站起来拍拍手就走。

没等走出几步呢,就见她们要起身,李元歌又叮嘱了一遍,不吃完谁都不许动,瞧着他们二话不说就忙着吃饭,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,牵着团哥儿的手到了桌边坐下。

信才开了个头,陆绪就来了,团哥儿倒是很识趣,连忙说着还要回房读书去。

不等李元歌抬头呢,人就已经跑得没影儿了,陆绪倒是很高兴,捡了只凳子坐在她身边儿,一手撑在她腰间轻轻捏着,一手给她压着信纸,笑意温柔地念着信上所写的内容。

李元歌也不理他,只管埋头写,等到最后落了款又检查了一遍这才搁下笔来,等墨迹干了才收起来,小心翼翼地封好了,递给了他:“寄信去。”

陆绪笑着接过来,走到门外给了长夜,就转身回来了,不等她说话,就先抢了白:“这半天坐着怎么能舒服,我陪阿元躺着歇歇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