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二十七这天,三辆马车浩浩荡荡地从陆府出发,转过长街时正赶上裴家夫妇来送行。
李元歌也很舍不得秦妙,牵着她的手站在车前依依惜别,一句记得想我也不知说了多少遍,秦妙却仍舍不得松手。
“我们这是去玩儿呢,放心放心,没几天就回来了。”瞧她眼中十分的不舍,句句叮咛听得李元歌心间一暖,抱着她轻轻笑着说了句。
秦妙也知道这是好事儿,可到底还是不忍与她分别,泪眼婆娑得点了点头:“陆大人从前忙得很,如今能陪着你走走看看,我是高兴的,就是舍不得你。”
说着话,秦妙就有些想哭,拿帕子点了点眼角忍住了,也怕伤感了惹她跟着难过,忙松了手:“天冷之前一定要回来,外头天寒地冻的,也没什么好玩儿的了,是不是?”
“放心吧,入冬前我们就回来,我会给你写信的,一路遇上的好吃的,好玩儿的,都跟你说说,你可不能嫌我烦。”李元歌忙点头应下,又伸手将她抱住,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。
秦妙听得忍俊不禁,忙回她:“我巴不得天天读你的信呢,哪里会烦呢,好了好了,不耽搁你们赶路了,到了徐州记得帮我们向家里人带好。”
“知道知道,你们也好好的,走了。”李元歌自然都一一应下的,趁着这会儿她情绪好了些,忙又与裴勇道别,上了车去。
等马车走出好远去,秦妙仍挥着手里的帕子叮嘱一路平安,裴勇又劝还在不停挥手的媳妇儿别难过,好不容易才将人哄回家去。
原本好好的,可瞧着两个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,李元歌忽然也生出几分别离的伤感来,抱着团哥儿好半天才缓过来。
街上的喧闹声渐渐听不见了,马车又行了片刻就出了城门,穿过一片小树林儿就上了官道。
为了收拾行李,她连着熬了好几天,这会儿马车晃晃悠悠的,没一会儿就困了,起初还挣扎着要看风景,可有实在抵挡不住浓浓睡意,只得作罢。
团哥儿换到了轻吟怀里坐着,她则抱着玉珠的手睡得沉沉,为了让她安安稳稳得睡上一觉,长夜跟阿古将马车赶得又稳又慢。
等她睡醒时,已近正午时分,赶车的,坐车的都累了,干脆就停在了山脚下小歇。
长夜跟阿古两个牵着马去了溪边,李元歌领着团哥儿跟玉珠追蝴蝶,三个人笑闹一阵后就累了,仰面躺在溪边鹅卵石上看天看云。
墨云轻吟则正在跟陆绪研究路线,又问过李元歌的意见,歇了片刻后重新起行,打算在天黑前赶到落脚的镇子上。
就这么一路走,一路玩儿,在徐州住了小半个月,又往江宁去了十来天,舟车劳顿之下,李元歌就病了。
有喜了(完结撒花)
一行人就在江宁暂且安置下来,李元歌连着三天进不得荤腥,闻见就吐,水米也跟着进不了多少,陆绪又是心疼又是着急。
等玉珠请了大夫来,一屋子人拧眉等着,却听老大夫捻着白胡子笑着道了声:“恭喜这位爷,夫人是有喜了。”
众人这才知道,她这不是病,是有喜了。
一时间,众人面上愁云惨雾皆消散,转眼就欢天喜地忙了起来。
团哥儿抱着她的手讲笑话解闷儿,轻吟坐在一边捡了只橘子剥了一瓣递过去:“怪不得夫人闹着要吃酸的辣的,这橘子可是长夜跑了三条街才买着的,快尝尝酸不酸。”
“还成,一点点酸味儿。”李元歌倒也不客气接过来尝了尝,觉得嘴里还是没什么味道,剩下的就不肯吃了,“团团吃。”
听她说不酸,团哥儿捏了两瓣就往嘴里送,吧唧吧唧嚼了两口却忍不住直挤眼睛,打着哆嗦连说了好几声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