羲翎的声线几乎变了形,他久久才敢踏近一步,哑声道:“沈既明。”
“是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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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既明。”
“是我。”
李龙城不知自己是怎样走来沈既明的寝殿的,再熟悉不过的卵石路唯宛若万里长。推门以前,他预想过无数种二人再遇的情形,鼓足勇气踏进去,映入眼帘的是他最不想见到的那一种。
沈既明怔坐在床榻上,身子缩成一团,手腕脚踝处露出紧缚过的红痕。这一回没人再绑他,嘴里也没有塞着布团。可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静,一动不动,一声不吭,睁着无神的眼,对来者再无任何的反应。
这样蓬头散发衣冠不整的沈既明,与年少鲜衣怒马的模样想去甚远,李龙城几乎要记不起彼此初遇时是什么样子。
他曾自欺欺人地以为沈既明这一回一定气愤难忍,保不准又要和他打一架,再不济,寝宫里的锅碗瓢盆也得遭殃,少不得要换套新的。其实换不换也无什么所谓,今晚以后沈既明再不会住在皇子的寝宫里,按惯例,他得搬到后宫椒房才行。
……还是不要逼人太甚,椒房就免了罢,沈既明一定更习惯住在这里。执意要他搬不一定又要闹成什么样子。
“沈既明你……”
“……”
依旧毫无反应。
“你不是恨我吗,我人都来了,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……你先起来,你,先吃饭,把药喝……算了,不用了。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