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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容君还没来得及吃口东西,请的护工来找她,说是不做了。她看她欲言又止,知道有事情想讲,于是跟着她到了热水间。

那护工说:“我当然是想赚这个钱的,反正我空着也是空着,但我姐跟我说不要做了。”护工的姐姐在icu里做护工长,6床当时就是通过护士长的介绍才找了她当一对一护工。

“为什么?”

“我姐说万一出事,你婆婆肯定会找我麻烦的,别钱没挣到挨她一顿揍。”

护工说什么也不肯接这个活了,第五容君付了两天工资给她,跟她说如果有老乡也可以介绍来,工钱好商量。护工连连点头走了。

她慢慢往回走,心里在叹息。连护工都知道她丈夫没有几天了,这个年真是过不去了。

晚上八点多钟,公公新加的药水挂完了,医生不肯放他回家住,怕这种天气会出问题,婆婆便陪在他的病房里,让姑妈回去休息,好明早来替她。

同房间的两个病人都是睁着眼睛的植物人,这让陪护的晚上更加压抑。

到了十点,他们便熄灯休息了。这是第五容君长这么大第一个在医院度过的陪床之夜,瞪着眼睛看着窗外。

隔壁床的老爷子说,“囡囡啊,侬要睡的,以后这种日子长着呢,阿拉老太婆在这里都住了半年了。”

老太婆住半年,老爷子就是在躺椅上陪了半年,第五容君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的勇气与毅力。她脱下大衣反盖在身上,躺进了刚买的躺椅。

每隔半小时便会起来一次,看看导尿袋有没有满,呼吸管有没有堵住,还有在挂的水是不是没了。最后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,护士跟她说,水挂完了,她可以睡到天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