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以安心了。”语方知从杜松手里接过药碗,舀了一勺汤药伸到他嘴边,“能喝药吗?”
严辞镜微微张开嘴,慢慢含进苦涩的汤药。
语方知见他喉结不动,失笑:“把药喝了,待会给你吃糖好不好?”
严辞镜点点头,把药咽了下去。
“吊着一口气,药也不肯吃,原来你是在等晔城的赈灾大臣吗?”语方知喂他吃完了药,重新扶他躺下。
严辞镜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语方知,缓缓泄出两道清泪。
语方知心中酸涩难忍,躲着严辞镜的目光,替他擦去泪水:“你已经没有什么挂念的了,睡吧。”
严辞镜喉中呜咽一声,如释重负地闭上了眼睛。
语方知一直陪着,直到严辞镜入睡,与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,严辞镜睡得很沉,呼吸很均匀也很平缓,眉心也不再拧着,是真的睡着了。
但语方知还是不放心,让杜砚和杜松在床边守着,以备不测,自己则带着裴远棠出门。
语方知这才发现裴远棠头上的纱布,问:“怎么回事?”
裴远棠眼睛还是红红的,摸了摸额头,道:“不小心磕的,无碍。”
其实不是不小心。
他随翰林学士在别宫伴驾,看见了被丢弃在角落的文书,江陵大疫,岂是能耽搁的?他求了别宫中的大人和太监,没人愿意去扰皇上的清净,他不怕,跪在殿门外求见。
刚跪下就被拖走,来回折腾,动静大得终于惊扰了皇上,被押进殿中问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