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辞镜艰难地摇摇头,眼眶也微微发胀。
语方知把手伸进被褥中与他握着:“裴远棠来了,从晔城来的,他有话要告诉你。”
“让他来……”
严辞镜已经失声了,但语方知看懂了,让出位置。
裴远棠就站在门外,眼睛很红,头上还颤着纱布。
床上躺着的人脸色苍白发青,双颊凹陷,曾经那双熠熠生光的眼睛满是猩红,裴远棠泣不成声,扑通一声跪下地来:
“知府大人……我们来晚了!”
“起来……”
“严大人叫你起来。”语方知把严辞镜伸高的手压下去,又拿枕头垫在他身后。
裴远棠抹抹眼泪:“江陵涝灾疫病同发,皇上在别宫听说了这件事就立刻摆驾回宫了,召群臣商议,钦点薛大人和五位太医离京,带着粮食和药材快马加鞭赶来,如今城中的局势已经明朗。”
语方知补充:“城中药粮充足,太医和唐霜组织的民间医生上街巡诊,何潜带人熬药派药,城中没有你,照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。”
裴远棠又道:“皇上十分重视此次疫灾,欺瞒灾情的官员已经被革职查办……”
“好了,”语方知指着窗外,“你看城中焚尸飘起的烟,是不是小了?”
严辞镜眯着眼睛看去,是小了点,点点头。
裴远棠带着哭腔:“皇上已经看到了严大人的文书,特免江陵两年的赋税,还派了工部侍郎前来协助大人修渠筑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