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到底知不知道此时正在谁的背上?这么会这么大意?竟然轻而易举就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。
攻心吗?语方知觉得严辞镜赢了,因为他克制不住自己了,他正背着身后轻得像根羽毛似的人,冲跑来的人群大喊:“医馆!医馆在哪里?!”
严辞镜的两个家仆抹着泪指出一个方向,周围的人纷纷让路,语方知立刻冲了出去。
“主子!”如枯混在人群中,头次瞧见了心急如焚的语方知。
语方知背着条正飞速流逝的人命,顾不得其他,跟带领着火兵的谢玄擦身而过。
“语兄?!”谢玄踌躇道,“后面背的是严大人?”
最近的医馆早就关了门,语方知抬脚一踹,踩着倒地的两扇门进去,高声大喊:“大夫!”
老大夫正带着两个医童在院子里看冲天的火光,只听见一声巨响,还没来得及心疼破掉的门,就看见了那男子身后奄奄一息的人。
老大夫不敢耽误,赶快引路:“快快!放到医床上去!拿冷水和剪刀来!”
待严辞镜已经在病床上趴好,床边点起一排照明的火烛,连见惯了伤患的老大夫都止不住地叹息。
严辞镜背部已经血肉模糊,语方知:“大夫,还有得救吗?”
“有救有救!”老大夫看了语方知一眼,拿起剪刀:“得先把衣服剥了,背上的衣服不好弄,你可千万把他抓住喽,别让他乱动,也别让他痛得咬断自己的舌头。”
语方知点点头,接过医童递过来的毛巾塞进严辞镜嘴里。老大夫已经开始了,严辞镜再次被痛醒,抓着身下的被褥闷哼。
为了防止严辞镜弹跳起来,所以语方知让他趴在自己腿上。老大夫剪掉黏着的衣服时难免会扯到烧伤起泡的皮肤,严辞镜便会急喘着咬紧嘴里的毛巾,全身痛得用力压住语方知。
待衣物全都脱下来,上身精瘦光洁,后背一整片赤红的伤口那么扎眼,连老大夫都不住地叹息:“娃娃得多疼啊!”
语方知拨开严辞镜他鬓边的湿发,露出那双脆弱的眼睛:“那么粗的房梁砸下来,怎么可能不疼?”他真想问问严辞镜,房梁倒下时,推开他时,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