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得清楚,那双眼睛从火中出来时便是失了神般的涣散,如今瞳仁儿颤动也不过是剧痛下的反应。一场火,就让严辞镜丢了魂。
门窗大开通风,夜晚很凉,可严辞镜浑身上下像是水洗一般,不停地冒着冷汗。语方知拿着干毛巾帮他擦汗,却怎么都也擦不完。
随后跟来的两个家仆跪在地上,不停地磕头,口中念着严大人,泪水糊了满面,语方知置若不闻,还是医童将他两人拉出去,说是会影响大夫治伤。
屋内的血水一盆接一盆地往外倒,严辞镜痛苦的闷哼声一直持续到三更。
等严辞镜缠着一身的纱布睡下之后,语方知才跟老大夫出来。
那两个家仆还跪着,朝语方知和老大夫磕头,语方知没理,绕过两人离开,倒是老大夫看够了,忙叫药童把两人拉起来。
语方知出门,也没走远,看着天际边逐渐消下去的火光出神。
严辞镜受伤后的口不择言,道出了自己不为人知的身世,杀戮和焚烧下的过去,已经给他留下难以消弭的阴影,这些是否跟他现在在做的事情有关?
更深的语方知眼中晦暗不明,他发现,严辞镜的身世竟然跟他的那么像!
“主子。”如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语方知身后。
“纵火之人查到了吗?”
“查到了,是您手底下秦爹布行的老板。”
这是个语方知没想到的人。
严辞镜在户部当值,先前来通知过税金上涨的事,跟一众商户结怨也是正常的,可后来税金并没有变,矛盾已经化解,他有些想不通秦老板针对语方知的原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