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仅一刻,四人便凭空出现在他面前。
“请主人赐名。”四人齐声道。顾新台抬眼看去,皆是大约与他同岁的少年,他还以为,到如此境界,大抵也需要二十载。
“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名字还是用你们以前的吧。”顾新台总觉得他们比之自己,恐怕更加不幸,无缘无故便被扯进这宫里,从此一生成为他人的利刃,连名字都要素未谋面的他赐予。
“殿下有所不知,他们此前……并没有名字。只有代号,代号从他们经过考核之日起便属于下一名受训者。”顾新台简直无话可说,代号,甚至轮番使用?他们难道只是工具吗?
红衣勘透他的疑惑,因此又解释道:“他们都是孤儿,父母在战乱中丧生,或因犯了罪被各国朝庭满门抄斩。帮主与我们几个属下遇见时机巧合便会施救,从小他们便在训室中受训。”
顾新台虽然已经猜到他们身世大抵如此,但真正听了,又不忍起来。他原以为,他从小母妃便离世,在宫中过着老鼠一般的生活已经够惨。但如今看来,这世上,多的是这样的人走茶凉。
“他们也该是识字的吧,我如今钻研也不多,不如让他们自己来取。”
“属下不敢!”又是一口同声。
无奈,顾新台只能提笔,规规矩矩的写下四个名字。
“残月,寒刃,凌尹,离肆”顾新台头一个看见的便是站在最右边的那女孩,虽四人一样恭恭敬敬。但总觉得她微微抬着下颚,有些傲气。正巧,他昨晚看着那一弯新月,那是他和柳南风唯一共通的东西了。
“谢主人恩赐!”顾新台甚至觉得有些许不适应,他们真的像没有感情似的。
红衣依旧是留下今天顾新台的功课后便离开,之后四人同样隐去了身形,他虽一时不适应,但却想试一试。人心之术,他总觉得自己不是一窍不通。
“残月?”他试探性的叫一声,女孩立即便出现在他案前,单膝跪地。着实让他如闻鸡鸣。
“主人。”残月依旧有些傲气,在这深宫中,给顾新台提供了一抹新鲜的色彩。宫里,即使皇子公主,在必要时刻也是极其善于低眉顺眼的。
“看你的年纪也不大吧,我如今勉强算得十五,不知与我孰大孰小?”顾新台惯用这种不着痕迹套瓷的方法。
“……”残月明显不为所动,连想象中的欲言又止都不曾有。“无妨,你不用怕。我虽有这皇子的名号,但从不曾有那种奴役压迫的想法的。”顾新台想,可能是有其他三人在,她不好开口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