稷阳加重语气:“阿慈!”
江慈直直盯住他,稷阳却像是在闪躲,移开了目光。
“我的事,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。”
江慈笑了:“你我已是未婚夫妻,夫妻一体,我为何不能过问你的事?”
“既然夫妻一体,你就该懂我立场。”
“你的立场,就是让太子深陷舆论,让被认为德不配位,然后便取而代之?”
江慈每个字都说的艰难,深吸一口气,哑声道:“殿下,你明明不是这样的……”
“比起王孙贵胄追名逐利的斗争,你更在意民生国本!若要借农事革新,你大可任用贤能省下力气,即便真要做戏,也多的是偷工减料的机会。可我知道你从未如此。日间田地泥泞,夜间挑灯苦读,那些功绩是你一日一日攒下的……”
稷阳慢慢看向面前的女子。
江慈眼泪滑落,“在旁人会选择弄虚作假只摘成果的事情上,你都是一步步走过来,面对旁的人事,你总是表现的温和谦逊,我知道这些并不是你生来就有的真貌,但这是你想要成为的模样。就好像我想成为能与你匹配的妻子,所以努力变成更好的样子……”
稷阳呼吸微乱,眼神再次移开。
江慈主动握住稷阳的手,“我已与殿下定亲,便是你的妻子,无论发生任何事,我都不会背叛你,也请殿下不要背叛自己的心,再别去碰那些事,好不好?”
江慈的语气近乎请求,然稷阳在略略动容的片刻后,又冷静下来。
他将手抽出来,重新覆在她手上,指腹摩挲。
良久,稷阳清润的声音缓缓道来:“幼时读史时,我也从旁门野史中领略过皇室兄弟相互残杀的惨状。那时我也曾想,血浓于水,何至于到这个地步?可是阿慈,你随江大人前往益州为刺史,应当看过更多寻常百姓家的境况啊。”
“百姓农户,亲兄弟间会因分田抢地大打出手,富贵商贾之家,子嗣为分家财,也是手段层出不穷,到了皇室贵族,只因面临的诱惑更大,掌控的权势更大,这种斗争也就更深远。”
“所以,无分出身高低,王室还是百姓,当你知道这种斗争寻常至极时,便也不会觉得怎么样,只是争取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