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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景澈微笑着摇了摇头,简单明了道:“有人在等我。”

梅霓雅有些失望,目光中多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:“我知道先生为什么选择我,我也知道你扶持我的用意,但我还是感激你,没有先生些年的教导,我还在泥潭里打滚……”

她还想说什么,却被张景澈用折扇打断了。

“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,”张景澈淡淡道,“我教你有我的私心,你兑现了你的承诺,支付了交易的筹码,你我算是银货两讫。其他的,你不必说,我也不会信。”

梅霓雅微微苦笑:“先生如此狠心吗?我好歹跟在你身边四年,就没有一点师生情谊?”

张景澈温和地看着她,语气却近乎冷酷:“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,我教给你的,你都融会贯通了……正因如此,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,像我们这样的人,‘情谊’都是空谈,只有‘利益’才是实实在在的。”

他们代表的不是个人,身后分别是“回纥”和“中原”,当千里山河与亿万子民压在肩上时,那点微不足道的情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

至少,对张景澈而言是这样的。

梅霓雅笑容越发苦涩。

“从我认识先生那天起,您就是个清醒到近乎冷酷的人,”她半是感慨半是嘲弄地说,“您心里有一杆铁铸的天平,冰冷又精确,所有的人和事都能得出一个精准的度量。我甚至怀疑,没人能真正走进您心里,因为跟山河社稷相比,任何人的分量都太轻太轻……”

张景澈在她唏嘘的话音里微微一怔,须臾轻声道:“其实……也有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