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阳县衙有三座楼,大堂、二堂和三堂。
大堂审大案,二堂审小案,三堂招待官员审机密案子。
刘知县陪着韩厉往三堂走。他们刚刚审完许老三,留原野在牢房收尾。
韩厉淡道:“监狱用着不顺手。”
刘知县心想,哪的监狱也没你们内牢顺手,那的刑具有多少啊。
但这话他不敢说,只点头哈腰道:“大人说的是,下官以后注意。”
“这个案子你怎么看?”韩厉问。
“下官以为,许老三的话可信。”刘知县早有准备,“这个人跟在石主簿身边快两年了,我还算了解,当年他中了秀才,下官亲自与他说过话。平日总喜抬头看人,有几分傲气。他哥却不一样,尽交些亡命之徒。劫杀石主簿一事,确像是许老二能想出来的。那六字血书,应如他所言,混淆视听而已。”
韩厉听完没做评价,又问:“之前那五起血书案,有四起是在临淮省内,大人应该有所耳闻,可有什么想法?”
官做到一定程度总会得罪些人,谁知道那些死者和凶手有什么渊源。
刘全自问当了一辈子老好人,平日断案也都尽量两头兼顾,凶手肯定找不上自己。
他本着能不掺和就不掺和的保命法则,囫囵道:“下官惭愧,不曾亲眼见过,不敢妄加揣测。”
对这种遇事就往外推的人,韩厉见得多了,他貌似不在意,却问:“那淮安知府赵至衍,大人总该见过吧。”
赵至衍两周前死于府衙自己房中,一剑穿心。身旁留有六字血书。
他是血书案件中第二个死者,也是官位最高的一个。这人平日顾着敛财,名声很差,正是他的死,使得血书一事在百姓中口口相传,引起皇上注意。
东阳县地处淮安地界,淮安知府赵至衍是刘全顶头上司,他不可能没见过。
韩厉明知故问,已是对刘全的态度不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