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的对。
她不想一辈子做个无能的人,只能在安母手下这样行尸走肉的活着。
“跟男人出去厮混十天半个月,把亲生孩子丢在家里不管不问,甚至十几年没有给我做过一顿饭……没有关心过一次我的死活。你有钱愿意买赝品高定,可我连交学费都要我自己去找人借贷!就算这样你还要骂我浪费钱!”
安疏抬声,颤着嗓音质问道:
“你养我这么多年,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,你有尽过一个母亲的职责吗?!你有什么资格骂我?!”
门外,谢君宁制止了旁边满脸焦急,正要敲门进去的年轻警察。
警察顿住动作,犹豫半天,没听见里面有动静,终于慢慢放下心,退到一边疑惑问道:“你说她妈妈家暴她,为什么又不让我们阻止她?”
谢君宁看了一眼厕所门:“……有些事,总让别人来解决是没有用的。”
他微笑地转过头道:“警官先生,你只要知道,这位女士家暴确实属实就可以了——等她们出来再说吧。”
是他狭隘。
从前一直以为,他能救得了安疏。
可是安疏依旧一而再再而三地遭遇这样的境况,他总不能一辈子都和她寸步不离,总有会发生意外的时候。
从沼泽里爬出来,他可以伸手拉她一把。
但他不可能替安疏走完这一生。
安疏要有自己扎根的本事和胆量,才能真正摆脱从前的阴影。
谢君宁这个人,说是爱自己,可有时候,他对自己也格外地狠心。
就像现在,即便心里已经将安母千刀万剐过无数遍,面上也依旧面无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