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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母顿了一下,脸色一变:“……你说什么?再说一遍!”

“除了钱,我什么都不欠你的。”

安疏被迫仰着脖子,第一次抬起头直视她的目光。

懦弱的表象褪去之后,隐藏在皮肉下的全是触目惊心的冷漠,与安母平日里的表情如出一辙。

那一瞬间,她的神色和谢君宁某个时刻展现出来的表情几乎重叠到了一起。

只是泛红的眼眶还带着几分哀色:“你可怜,我就活该服侍你十几年,被你打了十几年么?”

“这世上谁不可怜?”安疏感受着下巴上越来越重的力道,看着女人阴沉的面目,一字一句,表情平淡,“可见可怜二字,早就一文不值。而你可怜,也不过是因为自甘下贱罢了,是你活该……”

没等她把话说完,安母甩开她的下巴,一手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继续仰头,一手甩了她一个巴掌,脱口骂道:“嘴贱的臭婊子!”

安母拽着她的头发,又狠狠踢了她一脚道:“养你这么多年,原来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!”

安疏被她踢得一个踉跄,本来脚伤就没好,这下更是疼痛难忍,差点膝盖一弯就要跪下去,又被安母拽着头发,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,气息颤抖。

痛感达到忍耐的极限时,安疏原本觉得自己还能忍下去。

然而这一瞬间,她又想起了谢君宁和她说过的话。

“如果一个人只能给你带来痛苦,你不必事事都顺从于她。”

“我一早就说过,你不欠任何人的,即便是真的欠了谁的,你又没有杀人害人,也不用以这样被暴力的方式来偿还。”

“可恨的人只会把怨气发泄在比自己弱小的人身上……就算她有可怜之处,也不该由被害者来安抚。”

逆来顺受,从来都是无能者的墓志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