锋利得像能切断一切桎梏,却又把自己封进了鞘,甘受束缚。
“我确实不再喜欢这里。我被困在这里啊……”顾怀泽叹了一口气,似无奈。
可又那么像无所谓:“可是,什么是能困住一个人的东西呢……”
这不是束缚。
玖之定定地望着顾怀泽:“只有你自己。”
能囚困他的,只有他自己——这是他选择的道路。
“你有牵挂的人和事,你甘愿留在这里,为他们受围困。”她低声呢喃。
顾怀泽望着她,眼神那么坦荡清明。他是安北将军。是大胤北关的剑。
玖之突然直起身,一把抓住他的手腕:“顾怀泽。这灯是寄给——”
顾怀泽平静地接上去:“亡魂。”
他牵挂的人啊。
在这世上千万个角落。富贵贫贱,蜜糖里泡着的,尘埃里滚过的——
他们是他一柄重剑后面的国土。
折完了一整沓纸。顾怀泽和玖之蹲在河边,把数不清的纸灯推下到水面。小小的灯盏慢慢漂开,却没有远去。
顾怀泽吹亮了根火折子,凑上去。他没有放蜡烛,直接点燃了那些纸灯。浸制过的纸烧起来,燃成了一片。熊熊。
玖之伸手,贴着水面,把纸灯一盏盏推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