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算了,我也觉得挺闲得慌的。”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,摊手,“许是以后成亲了便懂了吧。”
玖之扭过头,直直地看着他,很是莫名其妙:“你又不会娶亲。”
顾怀泽反而被她那笃定的语气弄得一懵:“嗯?”
“你不会娶亲的。”她重复道,又伸手点了点脚下,“至少你不会在槐阳娶亲的。你不愿意一辈子被困在这里。
“你不喜欢槐阳。”
就像你不喜欢宫宴。
槐阳繁华、安宁,举目四望,烟水迷蒙里,不见烽火。
可顾怀泽被困在这里。
同僚的敬畏,世家的奉承,帝君的庇护,甚至那些施舍给他的、虚妄的“自由”……重重装点起来,变成甜美、华丽——
这里仍然一座黄金做的囚笼,他是朝政博弈里的筹码。
是臣子,也是棋子。
他可以出入槐阳,却似乎永远、永远、永远,失去了去留随心的自由。
他一日是大胤的将军,便一日逃不出这个巨大的漩涡——直至战火重燃的那一刻。
就像她生在这座城的中央,流着慕容家的血。桎梏与生俱来,流淌在她的每一下脉搏里。
“很多年前,我曾经很爱槐阳。”顾怀泽轻轻偏头,笑容落下来,变成一个很淡的弧度, “我记忆里的那座城永远留在二十年前,经久不变——这里不再是我的槐阳。”
灯火照着他的眼睛,像在里面燃烧。投射出经年的悲凉。那么锋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