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处都是血,嘶吼,喊叫——
马蹄声弱了,息了。
耳边都是人的咆哮。
“杀!杀了他们!”刀疤脸从土沟里一跃而出,提着刀扑向前面。
“杀——”千百个人在他身边嘶吼。
“杀了他们!”肃凉兵在吼叫。
“杀——”所有的喊声混在一起,疯了的惨烈,疯了的雄壮。
用血去突围!用骨去抵御!
要冲破的,要镇守的,统统用命去挥戈!
柏舟伏在马背上,左手上匕首和缰绳握在一起,右手低垂着,抢来的□□贴着马身。他已经适应了这杆枪的重量和长度。
左肩和腹侧还在流血,肩上的箭已经截断了,断口齐着轻甲,只剩下一截箭矢没在皮肉里,腹侧一道剑伤,甲收紧了,勉强减缓了失血的速度。
身边跟着的大胤兵只剩下了零散的三五个,都带着伤。
又一道箭矢破空而来。
离柏舟最近的一个兵中箭,在马背上晃了晃。那人不再奔跑,反而停下来,拉开弓连发。
接二连三的箭射向他。
肩、胸、腹、腿,不断地被射中。
他却不闪不避,发了疯一般地从箭筒里抽出来箭,搭箭、引弓、放,抽箭——
他像这辈子都没有那么快地射过箭。
一支箭直射他的咽喉。
他视线一寸都没有挪动。
搭箭,引弓,放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