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族老已经顾不得反讽回去了。他按着急促跳动的胸口,强迫自己抬眼望向对方——“家主”满脸的血痕下,隐约能看出确实是熟悉的脸。
他牙齿打颤着问道:“你到底是谁?”
郁秋染像郁爸爸那样凉薄地讽刺道:“大族老是老眼昏花了,还是神志不清了?你们上门来找我,居然问我是谁?”
她像是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,语气跟平时一模一样。
大族老看着她身后的钟管家同样神色自然,坦然地给她添了杯茶,搁在桌边。
钟管家白色的衬衣袖口蹭到了一大片从“家主”耳朵眼睛流出来,淌在桌上的血,但他像是没看见一样,还把茶杯往“家主”手边递了递。
又是一阵疾风凄厉地刮过,厅内所有的灯都开始忽闪明灭,竹海中黑影摇曳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郁秋染端起杯子喝了口茶,平稳地问道:“阿钟,灯是怎么回事?”
钟管家躬身道:“先生,前两天才检修过,没有发现什么问题。我明日再让人重新检查一遍。”
郁秋染冷笑一声:“看来是某些人讨嫌到灯都懒得理。”
这一定是障眼法,想来吓唬他们,大族老忍着内心的惧怕,抖着嘴唇:“家主,您没发现哪里不对吗?”
郁秋染语带嘲意:“深夜被人找上来挑刺,当然是哪里都不对。”
她示意钟管家把桌上的文件分发给众人:“既然你们要来找我说理,我们就好好掰扯掰扯,看看我哪点儿冤枉了你们。”
文件夹里的纸张已经被血浸染了大半,钟管家拿起来,一张一张发给族老。
大族老拿在手里,感觉到指腹润湿的触感,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儿,又抬眼看见“家主”一边留着血泪,嘴角淌血,一边露出诡异的微笑。
她嗓音缥缈:“我相信你们有这个胆子半夜上门打扰我,是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。”